國際在線消息(駐吉林記者 毛更偉 ):在抗戰(zhàn)勝利六十周年之際,今年79歲的長春市民王靜波老人自費出版了題為《風卷殘云》的自傳。
王靜波老人經歷過細菌戰(zhàn),受過奴化教育,做過報務員,后參加革命,見證了東北從淪陷到解放的歷史。為了讓后人了解那段歷史,勿忘國恥,老人用兩年時間,寫出了這部《風卷殘云》。后來經長春市文聯(lián)聯(lián)系,北方婦女兒童出版社免去了書號錢,老人拿出了8000多塊錢,出版了這本書。
這部書分為上下兩部,上部敘述了從“九一八”事變到抗戰(zhàn)勝利期間,在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和奴役下,老人身邊發(fā)生的悲歡離合。
時間并不能沖淡一切。時至今日,當王靜波老人說起當年妹妹和父親是如何先后被傷寒奪去性命時,悲憤之情仍溢于言表。他的老伴黃淑英聞言拉起褲腿,指著腿上點點疤痕說:“當年日本鬼子搞細菌戰(zhàn),許多人身上無緣無故就出現(xiàn)爛點,之后就一圈一圈擴大化膿,大的有巴掌那么大,有的白花花的骨頭都露了出來,當年我的頭發(fā)都掉了光了,好在撿回一條命!
王靜波9歲那年進了育英小學,后來,學校老師清一色換成了日本人培養(yǎng)出來的師道學校畢業(yè)生。同時,改日語為國語,竄改歷史、地理,宣揚黃種人的祖先都是日本“天照大神”,實施“罵不還口,打不還手”的棍棒教育。王靜波說:“那時,日本統(tǒng)治得相當嚴。略微流露出對日本不滿就會無緣無故失蹤,所以知道真相的人無形中被封了口,小一輩的從小就被洗腦,接受的都是‘共存共榮,王道樂土’的教育,以至于‘只知有日本和滿洲,不知有中國’,對‘滿洲’之外的中國一無所知!
1942年底,王靜波小學畢業(yè),考進了“滿洲電信電話株式會社”。那時,由于四處侵略,日本兵源奇缺,甚至重新征用在“滿洲”各單位從事經濟工作的日本復員兵。而以日本員工為主的“滿洲鐵道株式會社”、“滿洲電信電話株式會社”里的日本員工重返前線,人手缺乏的情況下,不得不招收一些中國人。
經過近一年的培訓,1944年3月,王靜波畢業(yè),被派往“牡丹江電報電話局”服役。據王靜波老人介紹,這個局位于“滿洲”東部的邊防線上,除了為機關企業(yè)服務,還擔負著為“國防”服務。王靜波他們和一些日本童工一樣,都是實習生,打打雜,傳傳報,在小線路上練習收發(fā)報。
1945年夏天,隨著日本復員兵陸續(xù)重返前線,日本電報局里的中國人已經占到了一半。王靜波說:“那時,中國人已經成為電報電話通信的主力。不僅小線路全是中國人值班,而且通往日本和‘滿洲’各大城市的電傳印刷等大線路也有中國人值班了!
由于中國人和日本人同工不同酬,再加上日本人年復一年、日復一日的欺壓,“牡丹江電報電話局”內部中日員工的摩擦越來越大。終于,矛盾徹底爆發(fā)了。
7月的一天,王靜波與同時接班的鈴木三郎因為削鉛筆吵了起來。爭執(zhí)中,那個日本人跳上機臺氣急敗壞地罵道:“槍轱轆!槍轱轆!槍轱轆!(音,即亡國奴)”王靜波忍無可忍,把他從機臺上拽下來,給了他幾拳。聞聲而來的日本主事不問情由,就給了王靜波幾個耳光。王靜波說:“下班回家后,我就哭了。我哭不是因為日本人打了我,因為挨打挨罵是司空見慣的事。但亡國奴這句話,深深刺疼了我的心。后來由于我們都罷工,日本主事到我家里解釋說,‘鈴木三郎說了句錯話。’但我心里明白,他沒有說錯話,而是說了句真話。受了奴化教育那么多年,突然驚醒起來,所以才那么傷心。”后來,雖然他們復了工,但都敷衍了事,直到蘇聯(lián)打進來。
從《風卷殘云》的下部起,王靜波以一個普通老百姓的眼光記敘了國民黨失敗,共產黨勝利,中國大地上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及自己一步步走向革命的心路歷程,筆之所觸,真情流露,感人至深,發(fā)人深省。
在書的背面封皮,王靜波寫道:“把這些傳奇式的故事留給后人,是我有生之年的最后心愿。讓后人知道,我是如何把自己的生命,情愿的、不情愿的,融進時代潮流中的。相信他們,會在代代傳聞中,理解社會,領悟人生,受到教育。我晚年不給后人留下什么遺產,只留下一個完整的我。這就是我在晚年撰寫《風卷殘云》這本書的宗旨!
(圖書資訊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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